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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嬰靈救父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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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扯開了鬼嗓尖銳刺耳的嚎叫道。

高媛媛這個姑娘的名字我差點都忘了,因為好像是很久以前發生的事情一樣。經過這個老頭兒一提起,我才想起來,高家的千金高媛媛對清兒做過的事情。

她把人家姑娘的臉弄爛,又發動一場車禍把人害死,也真是夠壞的。

想想高家一下子遇到這麽多事,還真是多災多難。除了有高天湛這個敗類惹事報覆,還有高媛媛也真不是讓人省心的。

“我……我小妹還小……自然是會有些任性!不過,她本性還是很單純善良的,太爺爺,你……你不能這麽怪她的。”高天風自然要維護自己的妹妹。

可是說了一半,整個人就好像喉嚨裏有了一根魚刺一樣,半天蹦不出話來。

“不能怪她?”老頭兒就在那邊冷笑的喝茶,白道兒還大獻殷勤的倒茶。

高天風看著老頭這樣,臉上的表情變得委委屈屈的,兩根食的指腹碰到一起,“其實這件事真不能怪小妹,小妹當時很生氣,自己男朋友被人搶了。高天湛就幫小妹出了這麽一個主意……”

“什麽?清兒的事情,也和高天湛有關?”我聽到這裏,心頭猛然的一驚。

高天風也很訝異,“你知道這個女孩的名字?”

“我當然知道,這個女孩被害以後,一直……一直都跟著大高先生左右呢。”我想起來那天葬禮,清兒跟著打高先生身後面,卻被空聞高僧震退的畫面。

高天風更加的意外,“這事和我爸爸什麽關系,這女鬼跟錯人了吧?是高天湛,問我小妹的意見要不要教訓一下這個小三。我小妹當時不知道是什麽情況,當然同意了,大部分事情都是……都是高天湛策劃安排的,我小妹只是一時糊塗……”

“能具體說一下嗎?高天湛到底,怎麽操作整個事情的。”我急忙的想從高天風口裏,套出更多的線索,我隱約感覺高天風說的沒錯,女鬼清兒可能真的跟挫人了。

高天風回憶了一會兒事情,才慢慢的說起有關清兒的那件事。

說是有個富二代小公子哥兒,一直跟高媛媛就挺好的。後來,清兒出現了,長的又好看,琴棋書畫都很優秀。

那帥氣的公子哥,就被清兒迷上了,兩個人還滾了床單。

高媛媛喜歡的對象被人給搶了,當然心裏頭不痛快了。高天湛就在高媛媛說路清兒這個女生,敢和高家搶人,簡直無法無天了。

所以說,要找人教訓一下這個女生。

一開始大家也沒想鬧得那麽嚴重,高媛媛同意高天湛的說法之後。高天湛就找黑道的人把人弄過來,先折磨了一遍,送去給高媛媛。

高媛媛年紀比我還小,哪裏會有那麽強的自制力。看到情敵送到自己眼前,肯定不會聖母情節發作把人送回去,也對清兒做了一番折磨,發洩了一下自己內心不滿的情緒。

高媛媛折磨了幾下,就沒了興趣,往後的事情,高天湛就全權代理了。反正從頭到尾,高天湛做什麽都是打著高媛媛的旗號。

聽到這裏,在我的忽然就感覺到有一根線,將所有零零散散的線索穿到了一起。

高家所發生的一切,似乎就是這個高天湛策劃好的。

有些事他沒有真實的去做,只是給了高家人一些建議,比如高媛媛這件事。高天湛制作幕後策劃人,臺前的這些事,全讓高家其他人去躺槍了。

我不知道是為什麽,突然腦子抽風了,毫無邏輯的就問道:“高天湛和簡家關系怎麽樣?”

“很不錯,在簡家落魄的時候。是高天湛給了他們援手,江城其他做生意的,可不敢違抗連君宸的話,私自和簡家結交。也……也只有他敢了……”高天風抽著煙,整個人似乎都放松了。

也忘了自己那個死去的,滿身都是破金煞氣的老太爺就坐在身邊。

這個問題我是亂猜的,沒想到高天湛果然是和簡家有著管理。因為簡家的背後,有著神秘的人操控。我不由的就會覺得,高天湛背後的人,也許和簡家是同一個人,才會這麽去問高天風。

我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都有些失魂落魄,腦子裏只剩下四個字:人鬼勾結!

一般請鬼進屋都需要,立筷碗中,焚燒紙錢將其送走。

所謂立筷碗中,就是將筷子尖的一頭立在盛滿水的碗裏,如果有鬼它就會立起來。如果鬼願意走,筷子過一會就會倒下來。

只要在我燒完紙錢紙錢,筷子會倒下來,就沒有什麽大礙了。

眼下大家都累了,沈默的陷進沙發裏,誰也沒去做送鬼的流程。這樣的陰謀詭計,放在誰身上,不是滿心蒼老,身心俱疲呢?

過了一會兒,就見白道兒那倆看不見鬼的徒弟相互擠眉弄眼,其中一個光頭問道:“師父,那個……那個鬼是不是走了。”

“對啊,我看你們幾個,和那個鬼大爺聊了很久。這時候都不說話,是不是已經走了。我……我害怕,想要尿尿……”另一個徒弟是真的被尿憋的臉色發青,捂著膀胱可憐巴巴的看著白道兒。

白道兒才反應過來,四處看著,“老太爺呢?”

“回去了。”高天風從口袋裏摸出一串佛珠,戴在手腕上,然後說道,“翟大事,你是白派陰陽先生,最善於算看墳動土的日子,你算出三個日子,我們上山吧。別讓……別讓太爺爺等急了……哎……”

高天風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似乎也感覺到了無力。

整個陰謀像漩渦一樣,把我們幾個卷入了激流當中,卻無法沖破激流而反抗。這種感覺實在是力不從心,尤其是被人陷害設計的時候。

白道兒也嘆了一口氣,摸了摸肩頭那小嬰靈的腦袋。

那小家夥還挺機靈的嘴角勾出一絲笑意,讓茶幾上那麽一跳。茶幾上被白道兒的一個徒弟放上了日歷,日歷被那個小嬰靈用小手那麽亂摸。

有些特殊的日子上,小手摸過就會灼燒出一個,如同被煙頭燙出來的一個洞。

這麽選日子,我還是第一次見。

日歷上的日子被這個小東西隨手一點,分別定在了三天後,五天後,八天後,以及十一天後。這幾天都是適宜動土的黃道吉日,而且中間還有其他時間間隔,根本就不連貫。

這樣一來,我們可能最多還要在運城呆個半個月才行。

算完了日子,大家都回去自己的房間裏休息。

關了房間裏的等,躺在床上,能通過高高的窗戶看到運城郊區的夜空。天上全都是星星,密密麻麻的就跟漢堡上的芝麻粒兒一樣。

我瞧著那些星星,身子往淩翊的懷裏又縮了縮,“淩翊,我有好多問題想要問你。我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觸摸到,當年唐家失蹤的線索了……”

“想先問什麽?引魂花到底是做什麽用的?”淩翊好像很了解我,低聲用暧昧而又磁性的語氣問我。

我對於這個冷峻邪魅的尤物愛不釋手,緊了緊摟在懷裏的他的手臂,點了點頭,他真的是太了解我了。我心頭跳動的是他的心臟,所以他對我心裏的想法才會這樣的了如指掌吧……

他的手指頭在我身上隔著一層薄薄的睡衣游走,卻十分正經的說道:“引魂花是可以強行將一個魂魄,植入其他肉身裏面。但是這個靈魂,並不能駕馭這個肉身,否則鷙月為了得到一個身體不會那樣費盡心機的。”

“他們想用引魂花做什麽呢?”我好奇的追問道。

淩翊的手指頭留在我小腹上停頓了一下,隨口就笑道:“不知道呢,不過我知道五通神是用引魂花將無數奸淫擄掠的惡霸的鬼魂,唔,還有一只山羊,用引魂花送進一個身體裏。”

“那……那那個五通神體內,不是有很多意識?它不是一個魂魄!”我被震驚到了,那神秘女人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山上那麽多的棺材,難道都是挖出來,用引魂花把無辜的魂魄送進去嗎?

這樣強行融合,消磨了魂魄本身個體的意識……

和完全抹殺一個存在,有什麽區別?

這個手段,也太殘忍了吧?

“沒有那麽多魂魄,怎麽操縱的了,一個僵死多年的古屍呢?小丫頭,你還小,有些事情不明白……”淩翊寵溺的看著我,似乎早就替我謀劃好了一切,根本我無需我多操心身,額……

可我卻脫口而出,“她做這些,不會是想到法子,破解困住墳山上困住冥子的那些陣法,還有那個孩子額頭上的化齡符吧?”

“她想救兒子,便讓她救吧。”淩翊突然加重了語氣,手居然是探進了我的衣內,“小丫頭,三日後才要進山看墳。你今晚不用保存體力……”

我有些無奈,用拳頭搗了一下他的胸口,“鬼魂都是這麽饑渴的嗎?”

“是啊,所以你要滿足我,否則憋壞了我,怎麽辦?”淩翊的聲音已經越來越邪異,魔爪早已經將我整個身軀降服。

我閉上眼睛在他懷中顫抖。

卻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個我必須想要立刻知道的答案的問題:“為什麽呢?那個女人派簡燁在我身邊那麽多年,卻沒有動手殺我。”

“因為每個適齡的女生身邊,她幾乎都安排了眼線。你是最普通,也最不像的那個,她根本沒有懷疑到你身上。”淩翊的聲音充滿了誘惑,讓人的身心都跟著酥了。

可腦子裏卻不知道為什麽走神了……

我在想淩翊所說的話,他話裏的意思好像是說那個女人給所有和我差不多年齡的女生身邊都安插了眼線。

那需要多少眼線啊,全國上下有那麽多和我差不多大的女生。

包括宋晴和我的年齡就只差了一個月,再說張小甜,她比我們小一年。可是我這種命格大改,改名改姓的,出生年月調多一年,調少一年都是有可能的。

那個神秘的女人,真的有那麽大的能耐,可以監視所有她覺得有可能是我的人嗎?

“是因為我命格改了,所以……所以顯得極度平庸,她才沒有懷疑到我身上吧?”

然而他卻沒功夫回答我,忙得不亦樂乎。

我咬著唇,恨得牙癢癢,可是身子被他困住,無處可逃。

到了後面整個人的意識都有點迷糊了,我在不知不覺的中,迷迷糊糊的就累得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全身酸痛不已。

“醒了?”淩翊坐在床邊正在和無頭交流著什麽,看到我醒來身子如同疾風一樣過來,將被子蓋住了我方才不小心裸露出來的鎖骨。

無頭都沒有腦袋了,還是害羞的轉過了身子,“老板我什麽都沒看見。”

“恩,你應該感謝你自己什麽都看不見,你可以走了。”淩翊沖無頭溫笑了一下,那笑意很溫和明媚,可是無頭那個大塊頭居然嚇得渾身顫抖。

它沒腦袋,只能用粗糙的手掌捂住自己的脖子說道:“噢,老板,關於司馬倩的事情。我會繼續跟進的,高天湛犯下的那些事,已經糾正轉移到他自己名下了。”

匯報完這些,無頭就跟腳底下抹了油一樣,飛快的逃走。

我傻楞楞呢個的看著無頭的背影,滿腦袋都是黑線,“淩翊,你平時對手下人都是這樣嚴厲的嗎?無頭都被你嚇壞了。”

“我對他嚴厲嗎?”淩翊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意,那笑容幹凈無比,看這就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感覺。

他這副笑面虎一樣的臉孔,我早就習慣了,摟住他的脖子低聲問道:“你不嚴厲,你一直笑著對它的。是無頭自己膽子小,這下你滿意了吧?我的衣服咧,被你藏哪兒了。”

“我幫你拿去洗了。”他好似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眸光輕輕一轉看到向了房間陽臺外面的幾件正在晾幹的衣服,“還沒幹,你在高家祖宅這幾天,都沒洗衣服,我就順手幫你都洗了。你現在……應該是沒衣服穿。”

“沒……沒衣服穿?”我結巴了。

我其實並不是很介意在淩翊面前沒穿衣服這件事,而是我很介意自己邋遢的一面被他發現。這幾天在高家祖宅,我都要被接連不斷的事情弄瘋了,哪有空洗衣服啊。

後來又在醫院照顧了天然呆張靈川好幾天,衣服換完都放在醫院門口的招待所裏。現在行李箱裏,全都是臟衣服。

最讓我覺得形象一敗塗地的是,淩翊居然打開箱子,幫我洗了。

我的臉紅了,埋進了他的胸膛裏,“你……你在幽都地位那麽高,隨便差遣給小鬼幫你洗就好了,何必自己動手?”

“它們憑什麽動你的衣服?小丫頭,你必須完整的,全都是我的。”他擡手就拉開了我身上的被褥,哪有剛才野獸保護地盤一樣的警惕和緊張。只是鎖骨露出來一點點,他就炸毛一樣的,要把我蓋的嚴嚴實實的。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我都忘了,這個家夥是有一部分人格屬於獅子座。就是占有欲極強,要是誰敢侵犯我一點點,後果請參照五通神的下場……

感覺到身體上一涼,我又忍不住捂住胸口,“淩翊,你幹什麽呢?”

“洗澡。”淩翊說的很輕,直接就將我打橫抱起,送進浴室的浴缸裏。

我……

我坐在放好的熱水裏,整個人都覺得有些不自然了。

可他倒好,低了頭顱,認真仔細的就在我身上打肥皂,指尖輕輕的按摩著我酸軟的肌肉,“相公昨天晚上是不是不夠溫柔。”

“有點吧,你……你得克制,否則我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你折騰的……”我說著說著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恨不得就咬掉自己的舌頭。

他邪魅的看著我,然後輕聲說道:“好,下次我會克制的。”

“你聊這個真的一點都不害臊嗎?”我害羞的時候特別安靜,低著頭說完,就再也沒有膽量擡頭了。

任由淩翊幫我擦洗身體,他動作很輕,也很細致。

放下了他全部的威嚴,僅僅是以我丈夫的身份留在我身邊。可能是太舒服了,我躺在浴缸裏,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醒過來只覺得腦袋下面軟軟的,很舒服的樣子。

伸手一摸唇邊,好像有濕濕的感覺。

心頭才猛然一驚,我又流哈喇子了!

最近一直忙碌著沒有休息,身子太疲憊了,昨晚又被淩翊折騰,睡覺的時候不知不覺就會流口水。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毛病,只要白天太累,睡著了以後就會流口水。

我本來想摸摸腦袋下面的枕頭有沒有被我的口水弄濕,居然摸到了一只冰涼的手臂。我微微一側頭,居然是淩翊皺著眉頭,摟著我睡著了。

他……

他是鬼魂啊,居然也會睡著嗎?

而且他在睡夢中一點都不踏實,皺著眉頭的時候,唇邊還會不斷的碰撞,好似要將噩夢中的夢話呼之欲出一樣。

我捂住了他的手掌,發現他掌心冰涼的嚇人,手指頭還在顫抖。

我明白了,是他被破靈之箭傷了以後,就一直沒有好過!

“老板娘,出來一下。”突然,空氣中就有人喊我的名字,我不知道是什麽聲音在叫我。我順著聲音一擡頭,天花板的正上方猛然間出現一張煞白的人臉。

這張人臉蒼老異常,滿臉都是褶子,差點把我嚇得魂飛天外了。

它脖子上套的幾顆人頭,現在都倒掉下來,伸出了米分紅色的舌頭。

是斷頭!

這個死老太婆看起來生意挺不錯的,每次見到它,它身上掛著的腦袋都是不一樣的。應該是很多人願意去買它的掛在脖子的上的那些腦袋,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會需要頭顱這種東西。

我在睡著的時候,早就被淩翊套上了一件帶波點的睡衣。

我看著那斷頭奶奶飄出去的背影,也跟著光著腳,躡手躡腳的就出去了。淩翊好似身體裏的舊傷很重的樣子,根本就沒有察覺到我的離開。

“老板娘,你也發現了,老板的傷很重,一直都在強撐的陪你尋找唐家當年失蹤的真相。只是幽都的壓力很大,那個女人……不斷擴張,總有一天,會騎在老板頭上的。”斷頭奶奶憂心忡忡的說道。

我內心的潛意識當然是都清楚這些,只是這些天為了高天風的事情,反倒是將淩翊給忘了。他中了破靈之箭差點就死了,喝了張靈川的血,也只是保住了三魂七魄不魂飛魄散。

靈體裏的傷應該還很重,昨天晚上還操勞過度了。

我也真是服了他了……

我低聲說道:“他現在在養傷,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恢覆全盛時期的能力。”

“老身這裏有一點薄禮,你替我給他吧。”斷頭奶奶給了我一只瓶子。

瓶子我拿到手上就知道了,那是一只裝滿了天魂的收魂瓶,“您自己怎麽不交給他?”

“老板那麽固執的人,怎麽肯要這些呢?他這麽多年以來,唯一只聽您的話,老身也只能把它給你了。”斷頭奶奶嘆了一口氣說道。

我咬了咬唇說道:“張府後人的血,能夠讓他恢覆元氣,他就是因為喝了張府後人的血才沒有魂飛魄散。那唐家人的血呢?比如我的血,能幫他嗎?”

“您……您是說,您的血嗎?”斷頭奶奶一臉吃驚和訝異。

我重重的點頭,它居然噗通一下跪了,“不能,絕對不能,哪怕能救他也不能。你要是給他喝了您的血,他知道是我跟您說的,會殺了我的。”

心中大概是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過!

這麽一個形同枯槁的老太天,在我面前嚇得渾身瑟瑟發抖,小眼神中還都是那種驚恐的神色。

大家試想了一下,這到底是什麽樣的畫面啊!

我甚至都懷疑,其實淩翊在幽都要比陰晴不定的鷙月兇殘百倍。鷙月雖然殺人不眨眼,可我也看到斷頭奶奶,一杖子就把鷙月打的眼冒金星,結果鷙月還不敢還手。

現在斷頭奶奶卻為了淩翊的事,嚇得跪地來求我。

“不會的,他不會殺你的。”我將斷頭奶奶輕輕的扶起來,發現它蒼老飄忽的身軀顫抖的厲害,只能溫言想它保證,“你之前也說過了,這麽多年以來他只聽我的話。我讓他不殺您,您一定不會有事的。”

“只怕……只怕到時候攔不住啊!”斷頭奶奶愁眉苦臉的說道。

我握住它冰涼的如同木柴一樣又老又幹的手,“如果奶奶願意幫忙,我一定會用性命相護。不會讓你有事的,他此刻的敵人太強,若不快點好起來,我……我雖然不懂幽都那些爭鬥。可我……可我心頭總有些不祥的預感。”

“老板娘,您……您這話說道點子上了。”它老邁的短小身軀突然飄起來,飄到了我的耳邊低聲耳語了一番。

我驚詫莫名,“這女人想攻打鬼域?鬼域不過都是烏合之眾,以前根本就沒人重視,屬於流放在外的地界,她用得著那麽興師動眾嗎?”

“唉,現在幽都裏的傳言就是說,老板最大的勢力不在幽都,而在鬼域。在幽都再怎麽跟老板爭,老板都有整個鬼域做後盾。而且……”斷頭奶奶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不是老身偏袒,鬼域的幽魂,是真的要比幽都的更加的赤誠忠心。”

鬼域一直都是三不管地帶,鬼不管,神不管,人不管。

幽都都已經不管不顧好多年了,那些不能輪回的鬼魂要去,也救隨他去這樣。

按說那裏應該是個極亂的地方,三教九流各種各樣的鬼都有,不像幽都有嚴格的等級制度,還有嚴格的善惡獎懲制度。而斷頭奶奶卻說,鬼域的鬼魂要更加赤誠。

這雖然不好理解,但我相信它不會騙我。

我低聲說道:“那就更應該盡快幫他療傷,那女人這樣為非作歹,若趁虛而入,奪了幽都。大家都得遭殃……”

“您的命格改了,身上並無唐家後人的特質。即便老身勉為其難告訴您,唐家的血能給我們鬼魂療傷。可您的血……是真的未必。”斷頭奶奶憂心忡忡的說著,幾乎將我內心最後的一絲希望給磨滅了。

唐家世代和幽都交好,大概就是因為血液裏的因子,能夠給鬼物療傷。

這個世界上,很多能力都是雙刃劍。

唐家如此興盛,地位在幽都那樣的高,總是有人看不爽的。

槍打出頭鳥,按照自然界的法則,唐家如今的被人迫害的處境也許真就是命中註定……

我命格都已經改了,失去了全部的記憶,更失去了唐家人的天賦,很可能連血液裏流的血脈都不是唐家的。

我有些失落,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如果我的血液裏流著唐家的血,應該很快就會被dna比對出來。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一直沒有被發現。

那我現在到底是誰呢?

是蘇芒,還是唐家小七……

“我知道了,多謝您,還要費心的跑一趟過來。”我緩緩的松開了斷頭奶奶的手。

這老東西卻一驚一乍的,猛然間那枯槁一樣的手用力的就抓住我,把我嚇出了一身冷汗,“怎……怎麽了?”

“您的命格改了,可……可您的孩子,是老板和唐家的後人。他……他必在命格之外,他是異數,是那個女人想不到異數。”斷頭奶奶渾濁的目光,就這麽堅毅的看著我。

我和它四目相對,也是驚呆了。

我們全都被命運束縛玩弄,難道我的孩子是能夠超脫命運的存在嗎?

可是寶寶還小啊,他能經得起這樣的放血嗎?

張靈川放了一次血,在醫院打吊針打了好幾天。出來以後就跟抽過了骨髓一樣,整個人還是蔫了吧唧,完全沒有一開始那樣的活力。

想到這裏,我心頭稍稍有些猶豫了。

我怕寶寶小小的身體,承受不了這樣大的傷害,父子之間血濃於水,淩翊也不會答應他兒子為他這樣犧牲吧?

我剛想撫摸小腹,就聽到一個銀鈴一般清脆的聲音,非常認真的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我要給爸爸療傷!”

臥槽!

他在我的肚子裏,是潛伏者嗎?

平時瞧不見半點動靜,都以為是睡著了,誰知道這個家夥居然能監聽到外頭的聲音和動靜。跑出來給他爸療傷,而且這小東西性格固執,跟淩翊是個德行。

我反正是攔不住,只能讓他自己飛進房間裏,找他爹。

斷頭奶奶估計是真的被嚇到了,腳底抹油就溜了。

我只好跟著我的寶寶進去臥室裏面,淩翊正溫笑著摟著寶寶嬌小的身軀,眼中帶著一絲狐貍一樣的狡猾,“恩?小東西,你要給爸爸療傷是嗎?”

但是那副畫面是絕美的,淩翊穿著寬袂大袖的白衣,一頭烏發潑墨一般的從腰間鋪到了床上。

邪魅俊逸的臉龐,和懷中的小家夥,簡直就是一大一小兩個翻版。

“是……是,你不要生奶奶的氣。我最愛爸爸了,爸爸快吸寶寶的血。寶寶要爸爸健健康康的。”寶寶伸出自己的食指手指頭到淩翊的嘴邊,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淩翊那張笑的十分狡猾的臉。

他是真的天真單純,可淩翊的腦回路。

真的是……

反正我是完全跟不上節奏的,就見他檀口一張就咬住了寶寶的手指頭。輕輕的吸了幾下,寶寶眼眶裏居然擠出了眼淚,身體微微顫抖著,卻十分堅定的看著淩翊。

“疼嗎?”淩翊松口以後,柔聲問道。

“不疼!”我寶寶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口是心非的孩子,心智明明沒有那麽堅強。

摟著淩翊的脖子,就大哭起來,“嗚嗚嗚嗚……嗚嗚……”

我知道他那是手指頭上痛的要命了,可又不敢喊疼,只能大哭起來。這孩子雖然有比別人家孩子更加成熟的潛質,可畢竟只是個孩子。

他心智也就不成熟,而且沒有辦法像成人一樣,能忍住身體上的疼。

想到這裏,我就忍不住想到劉大能,然後就忍不住扶額。

這個家夥疼起來,叫的比我寶寶還嚴重。

“不疼,不疼,哇哇嗚嗚嗚……寶寶一點都不疼……”寶寶的哭聲那叫一個撕心裂肺,跟殺豬了一樣。

我看到寶寶這樣,都有些心疼了。

淩翊似乎心頭最柔軟的地上,也被這個小小的孩子觸動了,手指頭輕輕的托著他的後腦勺,“以後還敢不敢這麽任性了?”

“我……不是任性。”這孩子突然止住了哭聲,舉著自己的腫起了一個大包的小手,皺著眉頭委屈,道,“是爸爸故意欺負寶寶,爸爸是想讓寶寶臨陣退縮。可寶寶……希望爸爸身體棒棒的,爸爸是天下最好的爸爸……”

他……

他這樣的小,居然懂得這些。

我突然好似有些點理解,幽都裏那個興風作浪的神秘女人。那個在陵墓裏的孩子,著實善良,也著實成熟懂事的嚇人。

要是我的寶寶被人關起來了,我也會千方百計,不惜一切代價的把他救出來。

“我身體哪裏不好了?”淩翊把這個小東西抱在眼前,溫笑著看著寶寶的小眼神,然後眼中帶著全都是父愛的光芒,“有了寶寶的血,我已經都好了。”

“真的嗎?爸爸,是真的嗎?”寶寶熱淚盈眶,可是居然沒有哭出來。

“是真的,我不會騙你的。”淩翊一字一頓說的極為溫柔,然後輕拍了一下寶寶的肩,“快回去。”

寶寶吸了吸鼻子,特別聽他父親的話,一下就飛進我肚子裏了。

我發現,他聽淩翊話的時候,可比聽我話的時候多。

我走上前去,靠進淩翊的懷中,默不作聲的玩他冰涼柔軟的發絲,順手就給紮成了一個嫵媚的麻花辮。

“好看嗎?”我把麻花辮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抓住麻花辮,一點也不嫌棄我給他紮了這麽娘的發型,居然是溫繾的笑了,“好看。”

我覺得他紮完麻花辮雖然外貌上和大姑娘似的,有種清純柔媚的感覺,可他身上有股子殺戮和威嚴之氣,真的怎麽看都不像是大姑娘。

倒……

倒像是個煞神。

他又問我:“見過斷頭了?”

“恩,見過,你不會怪它吧?”我試探的問道。

淩翊揚了揚眉毛,將我的腦袋摁進了他的胸膛,聲音暧昧而又柔軟,“它都求你給它作保了,也知道我唯一只肯聽你的話。又如何能動它?這死老太婆,狡詐的很……”

說著說著,他竟然是被斷頭奶奶氣的牙根癢癢。

我順手就將口袋裏的收魂瓶取出來,放到他面前,“既然你肯聽我的話,那這瓶天魂,你也肯收下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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